。”
“你,你是让我做内奸,做‘卖国贼’?!”单绵莲低吼道,伏在石桌笼兽般迎接郦御居高临下的视线。那对琥珀色宝石依旧没有多余的情绪,阳光下透彻地像一汪清潭静水,令人难以想象这里面蕴含的,是多么卑劣的计策。
“区区叁万,对幽雨坞来说不过是暂时被砍了左手,若少坞主连这都舍不下,不如出家入佛,躲在庙院里,免得日后被九公子落了头,尸骨无埋。”
越是轻飘的话此刻越是沉重地砸在单绵莲心头。他双手骤然握紧,额上浮出心里挣扎急出的汗珠。
“你原来是为地江的水匪效力。”他咬牙挤出话来,又突然大笑,一改温和友善的态度,嘲讽道:“当年名动魔界誉满天下的谋士竟然和那些宵小厮混,当真,令人唏嘘。”
他们这些依水为家的人最看不起的就是水匪。出水捕鱼、运送货物,不知多少人命丧水匪之手。
郦御直勾勾看着突然就视他为豺狼虎豹、过街老鼠的单绵莲竟露出一抹妖异的微笑。他不因被轻慢愤怒,更不因被厌恶而羞愧,他生得极好的皮囊,每一处都透着女娲偏爱的刻画。而他就用这幅皮囊演绎着傲慢狂妄——一种不该出现在这张神仙难比出尘,云雪难及清冷的脸上的情绪。
“少坞主做了足够的准备才来为御送行,心里应隐约猜到。请不要在御面前惺惺作态,船马上就要到了。”
“……”单绵莲被吓得煞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是的,他早做了最坏的预想,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还是那么难以令人接受。
乌云洞开,露出云后暖黄的太阳,江水夹在枫山指间,红枫作线金水成带,水波一荡便景凝旷古,令人想向着远方不断航行。
蓬船驶入渡口,栈桥上一个清癯飘渺的青衣男子拢袖而立,闲看蓬船扫开水面的枫叶。
似乎想到什么,男子自顾笑了起来,几不可查地摇了下头。
“真稀奇,笑得这么开心,是遇见好事了?”
蓬船上一个少年一边说一边弯腰走出船篷。他一身茶色道袍,腰间却绑了条麻绳,把本宽松自在的衣服穿得不伦不类。细长脖子上奇怪地绑着叁枚铜钱抵在喉结下方,令人幻觉自己的脖子不自在,两个小小的耳垂更各坠一枚铜钱,吊在半空晃晃悠悠,也不怕偷贼拽了去。
果不其然没得到回答,少年自讨没趣地撇了下嘴,换了个话题道:“事儿我办妥了,一千叁百零六万又九百八十八颗灵石,一共买了……”他手中有一本小册子,他翻了翻确认道:“两万六千八百一十九头,我跟老板谈了价,其中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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