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这般悲苦戏来。”
“你自是不懂了,你大嫂偏就爱听这个。”沉之翱道,“自与她成婚,少说也已陪她听了七八回,此刻你给我穿上戏袍,我都能到那台上唱两句的了。”
沉鸢咬着酥饼直笑,不知不觉两出戏落幕,他们在外逛玩了一天,也该回家了。
傍晚时分,黄包车在夕阳里晃悠悠走着,沉鸢以手遮着前额,只觉被那光线晒得犯困,她倚在唐曼云的肩上睡着,等到得沉府门外,都已不知过了多久。
沉之翱给车夫付钱,唐曼云轻轻拍她的脸颊,沉鸢揉揉眼睛,昏沉地坐起来。
正要下车,忽听见唐曼云“咦”了一声,她抬起头,看见唐曼云的笑容。
“妹妹,你看是谁来啦?”
斜阳里沉府门开,惊起了一树飞鸟。
沉鸢抬眼望去,杜呈璋一身浅灰西装,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那西装裁剪干净,正是时下新兴的样式,他同衰老的沉安阔并肩站着,身量高挑,眉宇俊秀,是最意气风发的纨绔子弟。
她站在黄包车前发怔,望着杜呈璋走过来,慢慢牵住了她的手。
“你怎么来了?”她问。
“既已答应陪你过节,自是要做到。”杜呈璋说,“故而上海事毕,便赶过来陪你了。”
沉鸢张口未言,杜呈璋回头,又对沉安阔道:“衙门有些要事,实在脱不开身。我来迟了些,父亲莫怪我罢?”
沉安阔笑言道“怎会”,杜呈璋也笑了,探手揽住沉鸢的腰。众笑声里,良久,沉鸢也笑了一笑,她抬头看向沉府上空的一际残天,日落了,方才的飞鸟转眼又无踪迹了。
沉安阔吩咐添杯置筷,欲与儿女欢谈畅饮。
自那年沉鸢嫁去杜家,后来几番节时沉府都颇有些冷清,如今终于得以热闹一次,府中上下自然不敢怠慢,菜肴茶点如流水一般呈递上桌,杜呈璋与沉氏父子觥筹交错,那京城中的奇闻异事,也如茶话一般被他侃侃道来。
沉安阔听得入迷,酒过三巡,面颊也渐渐红了。沉鸢随同杜呈璋交际过几次,这般酒场言谈早已听习惯了,她浅浅吃了几筷菜,便没胃口再用,睨着旁人酒趣正酣,她悄悄离席,到灶房去寻蒲儿。
幸那丫头勤恳,今日探亲结束便归来了。沉鸢把她叫进房里,取来纸笔,写一张字条交给她。
“府外莲花池边,将这字条交给叶先生。”
说那话时,蒲儿眼神骤然缩了缩:“大少奶奶,要我给谁?”
再低头看那字条,上面写着“择期再会”,脸色都煞白了些:“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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