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婉然有些意外,田婀娜与她闲聊自家事,大多谈眼下局势,以及未来鸿图,偶然极难得地提及过去,也止于在天香阁的经历,从不触及身世来历,包括家人。
田婀娜显然无意在这上头多说,转而问起原婉然剪窗花的诀窍。
原婉然一一回答,又道:“我想剪些窗花送你,但你家并无窗花,杨姥姥说你从来不贴。”
田婀娜道:“嫂子剪一些给我吧,我先存起放着,明年还不贴,将来时机到了再贴上。”
窗花向例是过年前剪好,来年春节贴,从没听过谁刻意放着,留待其他时候再贴。原婉然料度田婀娜聪明有主张,如此行事必有缘故,倒不追问,干脆应好。
杨姥姥送来汤麪,田婀娜吃完,和原婉然闲聊打理行装事体。
她突然感叹,“你们这一走,大家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原婉然思想田婀娜留在京城,因问道:“婀娜,你身旁还有没有可靠的人?”
田婀娜托腮,美目滴溜溜一转,“没人比我自己更可靠,再来嘛……葛子、吴叔,还有我房里的阿叶算吧,可是他们无权无势,小事上靠得住,大事上一筹莫展。”
“那个外国质子——歧阿世子呢?他对你似乎不错。”
田婀娜以就事论事的口吻道:“以孤老来说,上上之选。手头宽松,性情随和,还知情识趣。但他是质子,总有一天要回乡。”她随口道:“回去了说不定横死。”
原婉然吃了一惊,“怎么说‘横死’呢?”
田婀娜平静道:“别看他表面享福,大夏和家乡年年供应他大笔金银挥霍,实则大夏当他是筹码,笼络他好教他将来继位之后乖乖听话。他家乡那儿也好不到哪儿去,父王和后母一鼻孔出气,想扶他异母弟弟上位;朝野因为他长年待在大夏,猜疑他骨子里成了大夏人,将来要卖国求荣。但更废世子兹事体大,大夏这儿也会过问,轻易做不得。不过若是他‘碰巧’死了,那就省事多了。”
原婉然叹道:“这是怎么说,他为家国到大夏做质子,家乡上下却都不待见……”
田婀娜笑道:“嫂子别担心,歧阿世子不是轻易认命受摆布的人,他心眼多着呢。”
姑嫂两人絮絮闲话,忽然远处街上闹了起来,似是马嘶人喊。
田婀娜的私宅是一进院落,加以外头动静实在不小,轻易听清门前街上,车马陆续奔驰而过,叫声惊恐。
“杀人啦……”
“有强盗……快跑……”
原婉然听到“杀人”、“强盗”先是一惊,继而半信半疑:天子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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