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划过天际,行走间身形益发打晃,步履逐渐失去章法,甚至滑了个趔趄,险些被盘亘的树根绊倒,幸而手及时扶住根树杈,立稳了身子。
“唔,头好晕。”容盈揉捏着眉心,喃喃自语:“今日宴上明明喝的是琼浆,可怎么跟喝了烈酒似的,后劲儿如此之大?”
因步履杂乱无章,跌跌撞撞间手背不小心被花木刮蹭到好些回,她晃了晃头,凭借最后一丝清明神智,寻了株枝叶参天的无忧树,乘在荫下稍稍休憩。
容盈背靠树干,强瞠着眼皮打量周围的树,忽忆起往昔师父曾讲过无忧树盛花时的景致。
如簇簇火焰般的金橘色花序柔顺袅娜,错落点缀在树冠间,远远眺望仿佛是座金色的宝塔,次第绽放出醉人的芬芳,那景致美得令人心醉,可惜她从未亲眼见识过。
呆呆望着树隙间筛落的斑驳日光,她颇觉刺目,遂捏了个诀将树叶拢合地密密实实遮挡住光,再化出一片荷叶掩在脸上,枕臂而寐,携同周公共对弈去了。
未几,那片荷叶伴随她匀长的呼吸,悄悄滑落至腮边,露出满面酡红的醉态,两扇纤细羽睫轻颤着,在眼睑下方投落清浅阴影,嫣红唇瓣中不时呵吐出清甜酒香之气,荷叶逐渐下滑不经意碰触到下颌,激起凉凉痒痒的感觉。
浅金色日光拂拨开层叠云海,树叶婆娑起舞,耳畔虫鸣蛙声聒噪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