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是道可扭,又怎会出现不相为谋之况。”
楚黛顿住步伐,笑一点点扩大,朱唇勾出冷冽的嘲讽,“纵道可扭,齐相公这句也是滑天下之大稽。试问卑微之泥弗敢与天际之云比肩?弗敢为谋?”话中的轻蔑昭然若揭。
亘古以来,天上云俯瞰潭中泥,士族鄙夷寒门。
寒门子弟苦读数载,凭真才实学借科举入仕,辛酸坎坷几人知乎?
而士族儿郎倚仗家族荫庇,纵情声色犬马穷奢极欲,不屑政务军务,堕落丑态比比皆是,也可据一席之地,尸位素餐。
齐贽呷了一口清茶,神情不变,“正所谓世事难料,并不代表着一辈子云泥殊路,云成泥、泥化云的日子也指日可望。”
仿佛闻听一个天大的笑话,楚黛忍俊不禁:“好个云成泥、泥化云,愿闻其详。”
“门阀士族长久把持朝中一半官职,处处打压与之政见不合的寒门官员,使真正有才学的寒门子弟受尽排挤,眼睁睁瞧着士族中的酒囊饭袋之辈,靠家族得意上位。”
齐贽眸色沉沉,下颚紧绷,切齿冷笑:“表面上自恃百年士族故作清高,实际一派龌龊糜烂,做尽腌臜事,他们自以为口中念着君子之风能掩盖污糟,可惜心底发出的恶臭是无法掩住。”
楚黛沉了眉眼,“齐相公口出狂言诬蔑士族,胆子委实不小。假如我把今日的话传出,全天下的门阀士族定群起而攻之,届时圣人想于口诛笔伐下保住你,不啻登天。”
齐贽的脸色逐渐缓和,“某相信郡主不是长舌者。”他眸中掠过一丝笃定,“因为我们同乘一艘船,一损皆损,一荣皆荣。”
“目下言之过早。”楚黛敛笑正色,坐回榉木几案后,握着空茶瓯乜斜他,“齐相公作为主家光顾自斟自饮,也不舀茶予客,是否失礼呢?”
齐贽哑然失笑,亲自舀茶赔罪。
“天上云多而杂连成广袤云海,明媚白日之中或多或少遮挡骄阳之芒。夜里随风而行,飘忽不定,逢阴天下雨则乌云蔽日,降下的雨势也因云量计算,久之则成累赘,终要削散一些云彩,保证骄阳不受其影响。余下的云依旧岿然不动,衬托骄阳晴空,获得无上光耀,泽被后生,永不改变。”
对方的话一下下敲击楚黛,她深知门阀士族的权势在天子眼中如刺,势必擢拔寒门削减士族形成牵制,以均衡朝堂势力。
假如投向圣人麾下,固要折损家族利益失去部分权势,可是前途会一片敞亮,昌盛依旧,到清算总账之际作壁上观,不失为一桩好买卖。
“齐相公好口才!”她乌瞳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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