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樊嗯了声,面目微澜不掀,依旧是冰霜覆雪的老样子,往死水中砸下一块石头好歹能涟漪微漾,他比死水还死水,无论砸多少石头也不见多余的回应。
紫瑜慢慢收回手,笑意微敛,即使见惯他的冷淡,仍觉尴尬不适。
两人自幼一块儿长大,她拿他当亲兄长看待,理应称得上情谊匪浅。
可他终年不变的脸色与捂不化的态度,总像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人一般,终究是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隔阂。
情谊泛泛的陌生兄妹,这是她给自己与何樊定义的关系。
倘若他能改一改冰冰冷冷能冻死人的脾性,或许老早便成了亲,不至于到如今都寻摸不着意中人。
单论相貌,他长得周正是个能招来点蜂蝶的人。一双墨眉入鬓,两点漆眸,五官端正,下颚轮廓线条分明,光洁的额角虽有一块浅淡旧疤,但不损昳丽形貌,举止霞姿月韵却浸透冷漠疏淡,仿佛天性如斯。
一个晃神的工夫,紫瑜再回眸之际,额头登时沁了一滴冷汗。
看何樊弯腰帮晃悠至脚边的某不明生物拔除碍目的银瓶,她的心紧紧揪成一团,紧张之下脱口的声音都变了调:“阿樊!”
得以重见天日的元宵嗅到一缕殊异气息,眨眼间脊背绷如弓,碧瞳闪逝浓郁的戾气,眼锋几近敌视甚至乎仇雠紧锁何樊。
氛围陡陷僵滞,何樊目色渐深,黝黑的眼泛出锋芒。
炙烫火焰于彼此眸底猛烈迸射,刀光剑影厮杀不绝,燃起的熊熊兵戈战火屠戮无境,两股视线交叠焚烧态势足以燎尽五界,红莲业火泼天肆虐胶着不休,却倏忽化虚影消弭无踪。
何樊抱剑的臂膀一颤,顶承强大威压与元宵对视少顷,末了错开视线,脸色微微苍白,强压着喉间腾涌的腥甜,寒声道:“这畜生无情难以驯服,迟早会伤人,趁早丟掉为妙。”
元宵就地磨了磨爪,高仰着脑袋龇牙,眼瞳中的火苗噌噌往外冒。
他今儿可算知晓何谓蛇鼠一窝,对紫瑜的新仇和对何樊的旧恨,使他恼得牙根痒痒,不搅个天翻地覆,难抵遭受的窝囊气与旧日仇怨。
言及搅法,按情势分为文、武两种。
文搅以智为主唆使他人替自己出头,毋须耗费体力,可置身事外观战;武搅需凭借高强术法斗上一斗,极耗心神,乃下下策。
于他而言文搅最有利,卖惨搏同情不可或缺!
元宵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蹒跚着走至紫瑜足边,可怜巴巴地叫唤一声。
圆圆的碧瞳噙满泪水,耷拉下头,小心翼翼蹭了蹭她的腿,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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