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坐下,以手支额,神色黯然。
那一刻。高俅心中千回百转,想起江耘的话,双拳紧握,全身微微颤抖,赌不赌?赌不赌?
大相国寺的门口,全无虚伪的相识相交。慧贤雅叙的球场之上,一阵风似地飞铲,同池而浴的坦诚,想娶便娶的交心之言,过往的点点滴滴一一在眼前浮现。
罢了,赌便赌吧,输便输吧,我高俅芶活于世间三十余年,总要对得起那一番赤诚!
“童帅。高某离京之时,江耘有一语相赠。”
童贯猛然抬头。惊道:“怎讲?”
“其有言。若童帅遇难决之事,可赠一言。”
“况,”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啊!”童帅惊得从座位上弹起,怒喝道,小儿欲害我童家人
话已出口。高俅再无犹豫,脱口道:”量帅明鉴。此为童帅计。若此时回军。功败垂成。当下之机,高某试述,以童帅之境遇,无功便是有过。空耗钱粮,无功而返,于童帅于官家于西军皆是不利,朝堂之公定然秋后算帐。若按江耘所谋,西去建功,则为两利,童帅若是得胜归来,以官家的性子,定然欢喜的紧,纵有责骂。亦是私下独处之时,此下臣求之而不可得之事。”
待高俅侃侃说完,童贯心中喜忧参半。若真能大胜,官家这边到真如他高俅所说。欢喜还来不及,哪会责怪自己。如此一核计,这个险倒是真是冒的。话虽如此,童贯心中仍有一个疑问,不吐不快。
“江学士如此费心,意欲何为?”
“童帅明鉴,我那贤弟人虽滑头了些,却是有气节、有眼光之人,为人做事,无不禀着一颗公心,也是与你我一般,处处为官家着想。他以为,以童帅之能。以西军之利,此番定然全功。既如此,为何要空耗钱粮,无功而返?”
童贯放声大笑:“江学士好见识,全然不像朝堂诸公,尽想着政治,玩些手段。唔,说起来,某倒记起三年前殿试之时,江学士深知边事,为官家所喜。高虞侯,实不相瞒,此番出兵青唐,一路顺利,开边拓地,指日可待。定是有人不愿我童某得此大功,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借官家之口召我回军。”
至此,童贯终于下定决心,不管官家旨意,继续西进,为那将到手的功业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