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抹角传到裘丽姑太的耳朵里,裘丽姑太又以震骇的口吻告诉罗杰太太,这样,这句话又回到小罗杰这里来了。
说到底,感到难受的也不过是那些自己做错事的人;比如乔治,那要怪他打弹子把钱花光了;或者如小罗杰本人,那时候他险些儿跟一个,根据背后的议论,他已经发生了自然关系的女子结婚;再如伊琳,那是因为大家觉得,而不是说过,她的处境危险啊。
所有这一切背后的议论不但可喜,而且也有益。它使湾水路悌摩西家里许多时光都能轻松愉快地消磨掉;要不是这样的话,这里住的三个人就会觉得时光枯寂沉闷了;而且悌摩西的家在伦敦城里也不过是千百个这样人家里的一个——这些人家的成员都是些生活无忧、无所偏倚的人,自己已经置身斗争之外,因此为了找寻生存的理由,就不得不关心到别人的斗争。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些可喜的族中闲是闲非,这里就会变得非常寂寞。流言和传闻、报信、猜疑——这些可不是跟家里的小孩子一样吗?姊弟三人虽则自己的一生中没有生男育女,可是这些流言和传闻不都跟些呱呱喋喋的婴孩一样惹疼、一样宝贝吗?他们的软心肠就是渴望孩子,而谈这些闲是闲非也就几几乎等于儿女成行、儿孙绕膝了。至于悌摩西是否渴望孩子虽则还不能十分确定,但是每一次福尔赛家有一房添丁进口的时候,他都要不开心一阵,这总是无可争辩的。
所以尽管小罗杰骂“老狐狸”尽管尤菲米雅双手举起来叫:“唉!那三个人!”而且先是不出声地大笑,末了发为尖叫,这都没有用。没有用,而且也不大忠厚。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也许有人觉得奇怪,尤其在一个福尔赛的人眼中看来,不但会觉得奇怪,甚至于还会认为“不成话”——然而根据某些事实看来,倒也并不怎样奇怪。
原来有些事情是他们没有见到的。
首先,在许多被不痛不痒的婚姻所栽培的安适中,人们往往忘记爱情并不是暖房的花朵,而是经过一夜春雨和片刻阳光生长出来的一棵野草;野草的种籽,被野风载着沿路吹过去;如果碰巧吹进我们花园篱笆里面,我们就称做花;如果吹在篱笆外面,我们就称做野草;但是花也罢,野草也罢,它的香味和颜色却始终是野的!
还有,福尔赛家人一般都没有见到——他们各人生活的方式和内容就不容他们看见这项真理——当这株野草长出来时,那些当事的男女都不过是绕着它那淡白火焰的花朵的飞蛾而已。
小乔里恩当初的越轨行为已经事隔多年——现在这个传统的戒律又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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