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海林已经去世,可是他的侄儿还在事务所里,所以老乔里恩跟他关起房门来谈了半个钟点。
他把马车留在外面,出来之后,就告诉车夫上威斯达里亚大街三号去。
他感到一种异样的、迟缓的满足,好象在跟詹姆士和那个有产业的人作对上打了个大胜仗似的。他们从此再没有办法刺探他的私事了;他刚才已经取消了他们保管他的遗嘱的委托;他自己的事情全部都不交给他们管,全拿来交给小海林,而且他委托他们的他那些公司里的生意也要取消。如果索米斯真正是那样一个有产业的人,一年少个千把镑应当在他也算不了什么;想到这里,老乔里恩那部大白胡子下面的嘴狰狞地笑了。他觉得自己的行事正符合公平报复的原则,完全是应该的。
就象逐渐摧毁一棵老树的那种潜在的内部腐蚀作用一样;老乔里恩在自己的幸福上、意志上、个人尊严上所受到的创毒也在迟缓地、稳步地在剥蚀着那代表他的人生观的华厦。生命把他的一面逐渐磨掉,终于使他象那个他身为家长的家族一样,失掉了平衡。
当他坐在车子里朝北驶向他儿子的家里时,他方才发动的这种新的处理财产办法,在他的脑子里看上去隐隐约约就象是一记惩罚,针对着那个在他看来就以詹姆士父子为代表的家族和社会。他已经把财产归还给小乔里恩,而归还给小乔里恩却给他私心渴望的报复以一种满足——他要报复时间老人,报复苦痛,报复干涉,报复这个世界在十五年中加在他独养儿子身上的一切没法计算得清的全部打击。在他看来,这种新决定正是重新贯彻自己坚强意志的一种方式;正可以逼使詹姆士,和索米斯,和自己的族人,和一切潜在的广大福尔赛——这些人是一道巨流,在冲击着他自己孤立的、顽强的堤坝——不得不承认,而且永远承认,事情要听他的。想来自己终于会使这个孩子比詹姆士那个儿子,那个有产业的人,更加有钱得多,心里真觉得好受。把钱给小乔真是好受,因为他本来爱自己的儿子啊。
小乔里恩夫妇都不在家(老实说小乔里恩还没有从植物园动身呢),可是那个小女佣告诉他,说男主人就要回来了。
“先生,他总是回来吃茶的,为了跟孩子玩。”
老乔里恩说他等一下,就在那间褪了色的破落客厅里耐心耐气地坐下来;客厅里那些夏天用的花布椅套已经卸掉,椅子和长沙发的破烂相就全部显露出来。他巴不得把两个孩子找来;叫他们靠在自己身边,柔软的身体抵着他的膝盖;听乔儿喊:“哈罗,爷爷!”并且看他奔上来;感到好儿软绵绵的小手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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