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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新倒的酒水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害羞地捂住了脸,脚上又踢了踢陈铎,陈铎闻弦音而知雅意,乖顺地给美玉倒酒。
“总而言之,你不会一辈子喜欢我,却掌握着一辈子休我的权力。”美玉放下手动作有些迟缓,脸上如同涂抹了胭脂,“我很害怕。”
陈铎很想开口,告诉她被休也好、和离也好,不是还能回宋家吗?然后,大舅哥刚才在书房吼叫的“女人应该从一而终,你懂不懂?”映入脑海。
“其实你真正怕的,”陈铎看着美玉,一股深切的悲哀涌上心头,脑子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是无家可归吧。”
美玉笑了,她捧着酒盏,眯着眼笑着点了点头。
很像……像什么小动物呢?陈铎突然想不到形容的动物了,他看着她,她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个心怀恐惧、心怀悲哀,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的人。
“宋家不是我家,陈家也不是我家。我好想有个家,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做不做得成陈家妇,做不做得成宋家女,都能让我有立锥之地的家。”美玉想将盏中酒饮尽,却无力抬手,身子软软倒向一边,陈铎飞快起身走到美玉身旁,稳稳地接住美玉。
他把她打横抱起,往床铺走去,美玉揪住陈铎的衣领,口舌已不清楚,“能看……看……月亮吗?”
他抱着她踢开门,缓步走出,今夜月明星稀,她在陈铎怀中望着月亮,指着残月,语速非常快道:“好圆的月亮!就如同我们成婚……那日,你不来,我就摘到……了盖头……一样的圆。”
有冰凉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脸上,她伸手抹去,昏昏欲睡,已无力去看清是什么了。
李骜带着人伏守在浣南城外的村庄山坡上,他用千里镜死死盯着村庄某处房屋的窗户上,他们从陈武口中得知了废太子现在的住处,已经在这守了一天了,不知道此间窗户何时能亮。
他和冯守时轮换着看,直到天边破晓,冯时守打着哈欠递过千里镜,只见李骜两眼下发青,心疼道:“大哥,你去休息吧,这有我看着。”
“不行!”李骜斩钉截铁,“我必须亲自在这守着。”
冯守时不再多说什么,嘱咐人把准备好的冷食拿出,李骜接过早已凉了的炊饼,也不多言,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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