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自己是怎样的情况,却仍任性地介入了你的生活。根本就是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感情,却被我满怀一丝侥幸地任意展开!
我后悔了,非,没有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由和幸福吧?激情中,我问你,是否在任何情况下都会爱着我──即使,我不能再动一根手指,变成个浑身僵硬的活死人──你说是的──虽然没有听清我的问题,你还是说是的!这就够了!非,这句话能陪我过完剩下的日子。够了,非!”
日记到这里结束。我泪眼朦胧,难以抑制。这个笨蛋,干吗自以为是地决定所有的事啊?把自己弄得这么悲情,真是受不了!拜托,也请考虑一下看日记的人的感受吧?“笨蛋!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要你啦!”
我带着哭腔对眼前的人脱口而出,他仍一动不动,静静地睡着。是的,那个笨蛋现在就在我面前,躺在病床上,安详得像是…像是…反正让人看得不爽到了极点。
我生日后一个月,杜廷语一脸阴沉地出现在黑巷,只说了一句:“那家伙不行了,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我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走,只觉万箭穿心,精神恍惚。虽然一直渴望,却决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那天他在回去的路上就已陷入昏迷,杜廷语根本没有机会把他送回家就直接开到了医院。
之后的整整三个星期,他都没有再醒来。又等了一个星期,杜家每个人都心急如焚,眼看实在无法等到他自己醒来。
杜氏兄弟坚持认为也许我会有帮助,终于说服死硬派杜正邦老爷,拖我前来。我根本没有半分把握。面对连医生都宣布束手无策的病症,其实大家都是如此吧?不过在死马当活马医,不放过半点希望罢了。
院方多次检查的结果是,并非病情恶化导致昏迷。只能推断,在危急情况到来前他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产生了自我保护,像是终于能够了无牵挂地放松,让自己完全沈入休眠状态。
但是他的身体的确已到虚弱的境地,如果继续长期昏迷,很可能会便会在昏迷中安然离去。这样的结果让我不能接受。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清醒时刻最后一面。
我在他身边已经两天,他依然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就像每次在我身边睡着时一样,安然无邪的模样宛如婴孩,无害得叫人心疼。
只是,这次睡得更沈,陷入了更深的梦境而已。是你在梦里遇到了什么?还是巡语扯着你说话呢?你其实是想醒来的对不对?只是没有力气吧?我日夜守着他,实在累了才会在这设施齐备的加护病房里的沙发上打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