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停留了一段时间,然后带着她的兴奋与留恋悠悠离开。
窗户被泼上了密密麻麻的雨,雨水从上沿淅淅沥沥地向下流,没有合严的车窗缝里有几点冰凉的雨丝钻入,落在她的眉毛与眼尾。牙齿越咬越紧,手帕被塞进来时已经折得很厚,可她还是能依稀感觉到上下齿的咬合轮廓。
轰隆——
火车狠狠地震了一下,与此同时,窗外的天边炸开一道闪电。
她极力地昂起头,眼睛用力地闭起,拼命地去咬口中的手帕,嗓子里闷闷地发出一声呜咽。早就被浸润湿透的白色手帕像一朵新鲜的百合花,被她含在嘴里,牙一咬,帕子边缘就翘起得好似正在绽苞的花瓣。
已经吸收饱和的手帕被咬出了一些湿润,唾液顺着她的嘴角斜斜流入耳鬓,与潮湿的汗混在一起,将她的头发润成一碗被浸泡黏软的细面。
被面一阵窸窣动静。
同样被汗湿的另一张脸从被子里探出,沉静地枕在她旁边。
南泱抬起手,抹了一下湿润的嘴角,声音慵哑轻浅:
“累不累?”
轻欢含着手帕,感觉自己像是才从浴缸里捞出来似的,虚弱地点点头。
南泱捻住那块帕子,把它从轻欢的嘴里取出来。拿出的时候,帕子带出了一条长长的银丝,轻欢看着那条抿不断的线,脸红得要滴血似的,忙别过头去躲开南泱的目光。
南泱把手帕放在一边,抱住轻欢,吻了一下她的耳朵,轻声说:“累了就睡吧。”
“……嗯。”
轻欢糯糯地哼了一声,窝进南泱的怀里,闭上了眼。
南泱抿了抿有点发痛的嘴唇,抱着轻欢看向车窗外的雷雨,看着瓢泼在透明玻璃上的水痕,眼底却仿佛穿过了雨景,看向未知的地方。
时间慢慢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怀里的人已经睡熟了。
南泱小心地把自己的胳膊抽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的白衬衫被睡得很皱,但她没有在意那些褶子,只拿了自己的白色风衣,随意地披在肩上,沉默着走向车厢的另一头。
还是上下车的那个隐秘空间,孙绪雪站在那里玩手机,好像已经等了很久了。
“绪雪。”
她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