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涅闻声看向言聿,嘴角上扬,不知在笑什么,即墨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突然发现什么似的摇了摇头,看向言聿的目光似在惋惜,惹得言聿一头雾水。
即墨举起手给言聿看,白皙修长的指节下,赫然是一个红玉瓷瓶。
药,姬宫涅刚出现这的时候就扔给他了。即墨想,若是告诉言聿他受伤是面前这人一手策划的,而他着了他的道,姬宫涅又是个不肯吃亏的主,一旦挑明,天知道他俩又会闹出怎么个天翻地覆来。
还是息事宁人罢。
红玉瓷瓶里装的是白色的药粉,带着一股温柔清爽的泽兰香,煞是好闻,只是抹上去的感觉……言聿只能忍无可忍地龇牙咧嘴。即墨给他上药,动作自然是能轻则轻,言聿哭中带笑,表情甚是丰富。
介于太喜欢那股好闻的泽兰香,两人呆在谷里的这四五天,言聿每日都要用泽兰洗澡,洗完后香喷喷的非要到即墨跟前晃悠,偏生,姬宫涅特地给他们二人安排住一间房,即墨就是想躲,也无处可躲。
脸上的伤痕早已结痂,每天早上照镜子已经成了言聿的人生习惯,一遍抹药一边伤春悲秋更是必不可少,说的千言万语大致意思就是小爷我英明一世竟然也有毁容的时候……对此,即墨权当作没听见。
跟言聿一样多愁善感的,还有一个人。——除了姬宫涅不作他想。
一天到晚在那嘀咕我的苏儿你怎么还不回来为夫好想你啊云云,他说不让他寻,他便依他意真的不去寻,除非,他超了他自己定的期限。
这是出于相处许久以来他对他的全心信任。逗留了六日,即墨和言聿告别姬宫涅,离了至究谷。
飞上谷顶的时候,言聿就是觉得山谷比下来的时候低了许多,下意识地就把这种现象与姬宫涅设的结界联系起来。
说实在的,这只臭红毛太会享受了!然而言聿也只能羡慕,以他现在的能力,做到如斯地步还远远不够。
上来了平地,言聿慢慢下落,等待着适宜高度了好让即墨先下来沾沾地气休整一下,不料出了个小意外,言聿突然踉跄不稳,随即变回人形,抱着即墨一同摔在地上后骨碌碌地滚了数圈,好不容易停下来时,言聿正跨在即墨身上,扎了满头杂草,一脸歉笑地看着身下的即墨。
即墨和他对视,面色无波无澜,半晌才道:
“你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