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室外大喊道:“来人,备琴!”说话间匆忙地穿戴自己,也不唤仆人侍候了,来完全不见帝王应有的气势和从容。
“吟儿要来见我了!我梦见吟儿了,吟儿说要来见我了!”北辰重复着,竟是急切地连“朕”字都忘了自称,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外面守候的太监奴婢听见声音,不敢怠慢,赶忙把桐木九弦琴取出在案前置好,一群人刚刚手忙脚乱地把琴放好,北辰就挥退了所有人,独自拿起枕边的御刀,“呲”一下划破两根手指,准备以血祭琴。
相里苏摇摇头叹道:“不过一个痴人。”
姬宫涅搂紧了他,笑得很欠揍:“苏儿,为夫也是一个痴人,你不能老看他,看我!”这个他,自然是指北辰。
即墨、言聿:“……”
“其实,他不用弹的。”即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北辰在那里做完一串动作后抚出凄婉的曲调,继续道,“姜吟若要来,他什么都不需做。”
言聿默默赞同,刚眨了下眼,便察觉室内一阵阴风扫过,再仔细看时,才觉北辰的桐木九弦琴前,多了一道黑乎乎的影子。
正是姜吟。
然而只能微微看清上面的轮廓,膝盖以下缭绕着翻动的黑雾,一同郁长黎出现时的模样,是飘进来的,而且是不知从哪飘进来的。
一头雪丝不作任何装饰,披散至腰间,脸颊瘦削,苍白的如同发色,一双杏眸不见光彩,和画幕上那个桃色霓裳的灵动少女简直天差地别。
北辰动作一滞,愣愣地望着前方,愣愣地停下弹奏,愣愣地唤道:“吟儿?”
姜吟冷淡从容,面上一片死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