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我,声音沙哑着道:“玉烟……”
闵京看到我时,凤眼忽然迸出了一抹明媚的光彩,饮下那杯清酒,半是调笑半是欣喜地瞧着我道:“蓝尚书,你可是来救朕的?”
我迟缓地点头,握着手中的剑在他面前跪下,“恳请皇上将此人交由臣处置。”
闵京大笑着站起身,将手中的酒杯掷到了季勋头上。季勋闷哼一声,额头上多了个淌血的裂口。
“好!你们朋友一场,朕就让你送他上路。”
闵京背着手踱了出去。
我平静地看着季勋。
我早该想到,以闵京的睿智和城府,怎可能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功亏一篑?经历了儿时的后宫斗争、少年时的险些丧命、登基后的下药操纵,如今他除了自己,早已不相信任何人。季勋也是,即使为他效命,表面上忠心不二信誓旦旦,也免不了受他的提防。
一直以来仰慕的舅舅反了自己的父皇,知赏一定很难过。
“为什么?”我言简意赅地问他。
“……我觉着吧,只有江山是自己的,这日子才算过得安稳。”季勋的嘴角干裂了几道口子,声音很是微弱,“不是寻常百姓,不用担心柴米油盐,却时时刻刻将自己的命悬在边关,即使有爵位俸禄又如何?总免不得要提心吊胆。”
这个理由牵强了些。我仍是平静地看着他,并未做声。
季勋仰着头,血顺着嘴角流到脖颈,咳嗽了几声道:“就如当初闵玉,他老实当个王爷和你一起过一辈子不好吗?可他总觉得,你捧在手上不安稳。”
听到这里,我倏然睁大眼睛,紧盯着他有些涣散的眸子道:“此话怎讲?”
季勋吃力地挪了挪身子,低声道:“你说,如果皇上和他都喜欢你,他能争过皇上吗?只有自己当了皇帝,才能打消那份担忧,才能把你牢牢地捧在手里。”
我极力扼制着自己上下起伏的语调,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道:“季勋,你都知道什么?”
“快要入棺了,我便也不再相瞒。”季勋挺直了腰板,认真地看着我道,“玉烟,我就是当年闵玉手下的那个叛将,杀了他的孩儿,还害他上刑场的那人。”
闻言,我握着剑的手颤抖起来。
“……为什么?”
季勋苦笑道:“皇帝……谁不想当呢……只怪他太信任我,没有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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