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洁的半边脸颊道:“让我看看好不好?”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昏暗的光线中,我看到他身上的蛇鳞似乎更密集了一些,连腋下也未能幸免,都是在暗色中闪着幽绿的小小碎片;身躯也更加柔软,仿佛我悄悄地把它一弯,就能将他缠绕在我身上一般。
我想起那夜他对闵兰说过的话:“这般丑陋的面目,连我看了都感到厌恶,怎好让看惯美人的他日日相对?”
燕柳,始终在怕我嫌弃他。
我知道自己口头上的不嫌弃是没有用的,他虽然看起来是相信了我的说辞,可心中却满满的都是质疑。所以我便不再开口;日子久了,他总会明白的。
看着燕柳那黯然的金眸,我垂头去吻他。他愣了一下,在我刚挑开他的唇瓣时就慌忙躲了开来。
我这才发现,他口中居然长出了两颗尖尖的毒牙,连舌头都变成了蛇一样分叉细长的样子。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心猛然一疼。这样下去,莫非真的要看着燕柳在我面前完全变成一条蛇不成?
依照娘的说法,或许他还未完全变成一条蛇,就先死去了。
我给林照溪的信至今还未收到回复。燕柳的危险随着日子的延长而一天天增加,我只希望那林照溪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不要把这事当成威胁我的筹码,能看在我的真心上帮燕柳一把。
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是我最难以琢磨的。
抱着燕柳的时候,我觉得清静,也觉得心安。
我身边的那么多人,每个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每个人都叫我琢磨不透,不知所措;然而燕柳,只有燕柳是站在这个纠结如麻的圈子外面,一直静静地看着我,叫我怎能不去怜惜?
“柳,千万不要死。”我抱着他满是鳞片的身体,在那冰冷的温度下低低地道。
“……不死。”燕柳终于出了声。他伸出手抵着我比他炽热得多的胸膛,微笑着向我保证道:“我不会死的。”
……
第二日我坐在沐府的藏书阁里,有按察使递上了各土司官家劳役税收的详细报表,我一本本仔细看下去,果然是和那个太监李贞关系最好的三家土司最有问题,可以说,他们简直是没把沐吉、没把皇权放在眼里。
我说怎么从没有人向朝里递过折子弹劾他们,原来这云南从上到下三个司,每司都有李贞的人安插在那里,连沐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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