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走的时候,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哭。
因为他知道一名合格的军人,无论自己多么优秀,都会有随时牺牲的可能。而这一次他面临的危险比之前的还要大。
余树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完整”的人,身子上却各处都是伤疤。
余树说好几次他都差点牺牲,有一天他们刚训练完,就遭到了敌军的轰炸机,他是亲眼看着他们的队友一个个被炸死的。
那一刻,他感到了绝望,也感到了恐惧。那是他第一次流泪,泪水已经划满整个脸颊,腿已不听了使唤,血在不停息地流淌,战场上充满了绝望的呼救声和裂肺的疼痛声。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的两双腿已经被截肢,安得都是假腿。
一个连一百多人,最后活下来的不到十个。
那一刻,他才懂得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真正的友情。
那些牺牲的军人当中,都有他们自己的家庭,他们有的刚当爹,有的家里面只留有年迈的老人。
有一位名叫王保国的同志,他才刚满十八岁,他的两个哥哥都是在抗战当中牺牲的,她母亲今年70周岁,没有女儿,她依旧把他送当战场上。
余树一直把他当是自己的亲兄弟,王保国在临终的时候嘱托余树,希望余树能替他照顾好他的老母亲,这份恩情等他下辈子再来报答。
……
我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人活着,其实很简单。但要真正地活下去,却很难。
我被余树的故事感动的热泪满盈。
迎接余树那天除了德顺叔没有来,高家翔和冬梅也没有来,听说他们那天去县城的医院了。
第二天我送走余树回来的时候,恰巧在路口处碰到老同学高家翔。
高家翔驾着牛车,从医院刚回来。车子上躺着冬梅,冬梅用一个薄被褥盖着,头上还戴着布巾,看上去样子很憔悴,像大病初愈那般。
高家翔也苍老了许多,完全没有当日那种潇洒的风范。
我走到跟前,喊道老同学这么长时间不见,忙着造计划呢。
高家翔一听笑了起来,将车子停在了路口。冬梅在车上伸出头,喊道是余生吧,听说你们家出了一位革命英雄,真是了不起啊。
我忙说,哪里,哪里,都是保卫国家,牺牲自己去了。
真不愧是革命家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这才毕业了几年,说话越来越有风儒范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冬梅,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高家翔的身上。
我说你们去医院干嘛了,冬梅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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