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我心里什么事情都清楚。”母亲走到玉珍的面前,她看到玉珍磨破的裤子上沾满血迹时,眼睛就开始模糊了起来。母亲把玉珍的裤腿撩了起来,玉珍想拦,没有拦住,我想看就看吧,瞒是瞒不住的。
玉珍的腿上绑了一层厚厚的纱带,纱带上还沾有血迹,母亲看着看着眼泪直直流了出来。玉珍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她在别人面前显得是那样的坚强,到母亲这里反成了一个弱病的羔羊。玉珍倒在母亲的怀里痛哭起来。
看着她们母女俩痛哭样子,我想起了在世父亲。父亲每次看到母亲流泪的时候,总是会很心疼,可他又偏是一幅很严肃的样子,吵母亲几句,母亲没话说,这才拭去眼中的泪水。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快一年多了,母亲总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每次去给父亲上坟的时候,母亲总是跪在父亲的坟头说很多心里话,给父亲说完话,给大哥余树说。
母亲说她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大哥余树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余树是母亲捡来的。
余树三岁的时候就被他的亲生父母抛弃了,那时候我和玉珍还没出生,母亲在回去的路上看到的,父亲当时没在母亲的身旁。母亲见他可怜,就把他领回了家,父亲知道后,还大骂母亲了一顿,母亲很委屈,抱着余树在墙角处哭了很久……
母亲从没把这个秘密告诉过余树,母亲每次给父亲上坟的时候,总会在余树的坟前站很久,有时白天去的,到天很晚母亲也不愿离去,母亲说这里有她最牵挂的“人”,等她死后,也把她埋在这里,我说您现在还年轻,还能活很长时间,我们都还等给您过八十大寿呢。
母亲笑了,那是她久违的笑容。天色已黑,我和玉珍搀扶着母亲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母亲总会讲一些她儿时的故事,有时也会讲一些离奇的事情,我和玉珍竖起耳朵,紧紧靠在母亲的左右两边。
母亲不到四十岁的人,看上去却像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岁月的沧桑在母亲的皱纹上显得淋漓尽致。
母亲总说当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父亲就会出现在她的梦里,父亲在梦里嘱托母亲要坚强活下去。母亲的活着,也是父亲的延续,我想子孙的活着,更是父辈的延续。
母亲说梦里的父亲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过得很好,父亲和余树相聚在一起,他们在草原上一起歌唱,一起欢呼。母亲想到余树刚来这个家的场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也是母亲经常对我们说的:只有在这辈受尽了苦头,才能尝到下辈子甜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