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一缕缕白色青烟,那是烧砖的烟。在那高高的烟塔下,有许多窑工正在夜以继日地工作着。
德顺叔叔把我带到了窑厂里面一间黑屋子旁边,我和德顺叔从那些窑工身旁走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一个个满身灰土,汗流浃背,他们正在含辛茹苦地劳动着,他们的手臂青筋隆起,推着一车又一车的砖朝大窑场子那边走去。
这时一位年轻的少年说道:“二叔,又带了个新手来打杂的?”
那少年个头不是很高,黑黝黝的皮肤显得格外壮实,蓬乱的头发下已看不清他的面容来。
那少年拿着水壶喝上一口水,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说道:“二叔您稍等一下,我给您说一件事……”
“啥子事,快说,我这边正忙着呢。”
“昨天杨家村的煤场传来话说窑子里面出了点事情,煤土暂时运不过来,可能会晚几天过来,要不用泥土和灰土掺杂在一块,先暂时垫上,等窑子那边忙完了,再把煤土给填上。”
“行,先用泥土垫上,煤场那边也赶快催……额,窑子那边出了什么事?”
“不太清楚,听说是下面埋了一个人,谁也没见到……”那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朝砖窑那边走去。
我不知道德顺叔什么时候竟成了窑场管事的,我只知道德顺叔以前是个放养的羊,现在也是放羊的。
那是后来德顺叔告诉我的,这家窑场是高家翔的哥哥高家康和他的远方亲戚办的,我说他们不是办了个农场,当时我们家的羊还都卖给了他们呢。
德顺叔说农场早就不干了,闹灾荒的时候,农场里的牛呀,羊呀,鸡呀,鸭呀,全都被人抓走了,窑子是新建的,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
我这才想到当年闹饥荒的时候,德顺叔家的羊也全部都被抓走了,羊是先宰的,牛是后来在宰的,羊宰完才能宰牛。我们家的牛是勉强才要回来的,羊是肯定没有的,也就是说德顺叔已经成了“一无所有”的人了。
德顺叔说后来公社赔了点钱,当时高家康正急着借钱开窑场他才把公社赔的那些钱都借给了高家康。
……
很快,德顺叔把我领到了一间黑屋子门前,德顺叔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动静,德顺叔又使劲敲了几下,里面仍旧没有动静。
“别敲门了,建民没在家,等明个再来吧!”一位中年妇女从旁边走了过来。德顺叔说道:“这是新来的民工,来咱这边打一些杂工。”
那妇女身穿一身紫色的衣服,个头不高,体型稍胖,卷发中分。
那妇女朝我上下打量了半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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