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其党羽亦遭清洗。

圣上一夜之间生出许多白发，他膝下子嗣凋零，或因年幼而未成大器，或因宫廷争斗而心智受损，沦为无法自持的痴傻之辈。

于是，朝野间便有风声传出，圣上有意从宗室中遴选贤能，过继到膝下，以继大统。

安平侯府周遭的暗卫死士不知何时被绞杀了个干净，悄无声息中，朝局变幻莫测，风起云涌。

床榻上，沉沉的倦意掩盖着云桢清，让他无法从梦境中醒来。

他紧闭着双眼，黑暗之中，思绪掠过千重万重，回到了十年前红莲禅寺的那个夜晚。

他又看到了那个坐在树上，给他留下惊鸿一瞥的姑娘，对着他微笑，手中轻捏着一颗银杏果。

云桢清仰头看着树上的姑娘，也对着她轻笑。

姑娘拍着衣袖上的薄雪，眉心微微拢着，像是有些忧虑。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摇了摇头，不话，目光里倒映着云桢清的脸。

可须臾之间，一切如同镜花水月般转身即逝，原本平静的水面被打破，倒影随之消散。

树上的姑娘面容被无形的外力抹掉，眨眼之间，换了一副面孔。

云桢清认得她。

是左丞林府的嫡女，林玉蝉。

又一眨眼，他在马车中醒来。

身旁哭哭啼啼的年轻男子是他的近身随从，名叫昭文。

云桢清意识朦胧，听到昭文断断续续地在耳旁。

“世子失踪了两，幸亏左丞千金在路上见到了您昏迷在地，给您施了针诊治……”

“是林姐救了您。”

“这次多亏了林姐！现在坐的是林姐的马车……”

昏沉之间，他听到自己问，“左丞千金……她叫什么？”

“玉蝉。”

“玉蝉……”

玉……蝉？

不对。

有哪里不对。

云桢清头疼欲裂。

梦境再次变换。

惊雷闪过，破旧不堪的庙宇被照射得如同白昼。

红着脸的贵女垂眸看着他，抬手探上他的额头，“世子，你没事吧？”

“别怕，我来了。”

旁边面容模糊的婢女，“是我家姐救了你。”

云桢清仰头，看到端坐在高台之上的神佛，双目慈悲，面上砖瓦脱落，状似垂泪。

不对……他为何会出现在菩萨庙？

瞬息之间，平静的水面被拨乱，世间万物皆为虚幻，所有面孔和嘈杂声都消失了。

种种表象，皆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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