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皆起誓,一旦外泄当诛九族——这是他自己起的誓。”
山月一笑:“我并不信因果。”
若有因果,怎会让这群恶人依旧锦衣玉食、高高在上?
薛枭眼睫很长,微微垂下,便表现出画中难以描绘的光影:“我时而信,时而不信——若善恶无门,那我便不信,我就做他应吞下的恶果。”
选择性信命。
倒是很有道家的风范。
山月喝下稀粥,身上生出暖意,手脚也有力气了。
山月第一时间坐起身来,伸出右手缓缓打开手掌,再缓缓合上。
手很稳,手指也很听使唤,这两幅药不至于伤害她作画的能力。
山月放下心来,侧眸随口问薛枭:“那何时信?”
薛枭挑了挑眉,眸光向下一敛:“此时。”
此时?
山月回望薛枭,不明其意。
不多时,薛枭被落风唤走。
庭院中的枣被风旋儿了另一个方向,穿堂风自北向南地吹拂过厅堂,将书桌上的宣纸卷起一丝涟漪,险些被吹到窗外去。
雪团早已飞到窗边的木架子上,着急得吱哇乱叫:“山月!山月!”
山月注意被吸引,侧眸看去,看到宣纸上有黑黑的一团墨。
山月撑起身形,扶着墙壁与朱漆柱子,缓缓走到窗棂前,用镇纸将那张宣纸抚平镇住。
待看清宣纸之上的这幅画后,山月好似一个溺水之人,无意识地仰起下颌寻求呼吸——她终于懂了薛枭那句“此时”是何意。
四尺宣纸,足有一臂长短。
广阔柔软的宣纸上,只画了一对眼睛。
她的眼睛。
狭长上挑的眼缝,习惯微微下垂的眼睑,冷冽淡漠,眼波流转间暗藏机锋与戾气,如一条吐着信子、拥有漂亮鳞片的毒蛇——沉默、强势、有力、毒辣。
薛枭扮作画工,偷溜入柳府时,也画了这样一对眼睛给她。
她的眼睛。
因果循环,信者永生。
山月紧紧攥住宣纸边角。
雪团在旁边的木架子上,扯着脖子把“山月”二字,变换不同语调插科打诨,愣是这两个字唱成了一曲诙谐的歌:“山月~山月!山月——山月?山月月月月月月——!”
山月:.
山月有些无奈地扯出一丝苦笑。
薛枭素日都唤她“夫人”,他背地里当着雪团,究竟说过多少次“山月”,雪团才学会?
山月心中竟兀地生出几分怨怼:薛枭为何不宣之于口?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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