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智霖像个学龄前儿童一样难缠,抱着行李箱不让祝君安走。
“放手。”这是他打进门起说的第一句话。
“你别走!我们谈谈…谈谈吧…”当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在你面前哭得冒鼻涕泡,冰山也会心软。祝君安坐在沙发上,并不向后靠,脊背挺得笔直,他抱着双臂,开恩似的吐出一句:“聊吧。”
然后又是冯智霖的独角戏,他先是极力辩解这是第一次犯错,祝君安听到这里就开始翻白眼,接下来的“对方先主动”啦,“把我诓到酒店说改论文”啦之类的屁话,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他不动窝地坐着,手揉着膝盖,耳边嗡嗡的是对方无力的辩解。天都快亮了,身心俱疲,祝君安就想敷敷腿然后睡一觉。
陈词滥调的道歉赌咒没有换得半点反应,冯智霖也开始发泄对他的种种不满,角色一下子从被告到了原告。他开始控诉祝君安的性冷淡、不体贴,只顾着自己的事业全然不关心他的工作压力有多大,到后来他开始指摘祝君安性格上的种种缺陷。
“你这个脾气除了我换谁还能忍,他吴柳轩吴大首席不也忍不了了吗?就你祝君安最完美,就你不犯错?我跟你讲你这是冷暴力!”
最熟悉你的人最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疼。吴柳轩的名字果然如同往静水里扔了一颗鱼雷,祝君安腾得起身,把冯智霖吓得一激灵,气势全无。
祝君安看他那个怂样,一哂,道:“冷暴力?好好好。“他一拳凿在冯智霖脸上,对方痛苦地蹲在地上,鼻子里哗哗往外冒血。
“够暴力了吧。”祝君安甩了甩手腕,拉起箱子就走了。
天蒙蒙亮,小区里静悄悄,没有人追上来,终于清静了。身上疲惫酸痛,心情却爽快了几分。
刚上出租车,祝君安猛得想起什么,坏了事了。
“师傅调头!”
拿铁落下了!
只得在楼梯间潜伏了一会,等冯智霖垂头丧气地出门上班后,祝君安回到公寓,把猫装进了航空箱,他最后看了一眼他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早上八点,宿管李阿姨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可怜的景象,一脸倦容的祝导拉着行李箱,箱子上面是他的猫,可怜巴巴地求她开恩,就像到了自己的女儿带着外孙子投奔娘家。不怪她心软,给了祝君安宿舍钥匙,又破格允许他带宠物入住,祝君安16岁就进入首都芭蕾舞团了,李阿姨看着他长到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经历了那么多事,真是不容易,虽然眼前的男人已经块三十岁了,但是在她眼里还和小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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