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死里揍似的,揍完照样硬要了我。第二天,那可是不用绑了,我连动都动不了,他一进房,照样一句:“肯不肯?”
我犹豫了一下,话还没说、头还没摇,武场戏又演了一次。第三天,我想他不会在我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动手吧?真抱歉了,张爷说了要调教,那是非好好调教不可。揍,往死里揍。第四天我远远听到张爷脚步,央着侍候的奴婢扶我下床,他一进门,看我跪了,那一句“肯不肯”
照问,我哭着说:“肯…琴官不受教,谢谢张爷开导。”他是从那时候喜欢上看我边被操边哭的。后来的一个月,张爷天天给我推拿,他粗糙的大掌抚着我处处淤伤的肌肤,眼中竟带着几分心疼。
他说:“琴官真傻,到最后你师傅也要用狠手段的,你当竹枝抽几下就够数了?让人给轮死了你才知道厉害!我这是救你一命。”
天底下能把人打成那德性还不死,还没有内伤什么的,可能只有张爷了吧?我知道他看来似狠打一顿,其实处处拿捏着分寸。
所以我怨不得他,还跟了他两年。华星北对湘瑶就没这份心思,湘瑶被强了,他无所谓似的,湘瑶说要死,可能他还觉得好笑,曾经睡遍千夫枕侧的婊子,守贞呢!可湘瑶很干净,干净的剔透晶亮。佛家说的“臭皮囊”跟一颗心比起来,当然人人都会说心比较重要。就不知为什么,没人肯承认身子给污了的的娼脔可以有一颗干净的心。
我爱湘瑶,我爱他那颗晶莹剔透的心,从来我就没想过跟他上床,可我知道我爱他,我不爱自己,因为我把湘瑶当成了自己来爱着。
我想我说的爱,跟你想的爱,大概不大一样。湘瑶抚着我的头发,边唱起:“戍羯逼我兮,遽为别离。生死难知,珠泪暗垂。从此一去,不复再归,不复再归,不复再归,昔日汉家女,今朝胡地妾,远嫁异域,故国无期,心有怀兮愁深,心愤怨兮无人知…”
不复再归…不复再归…我的故乡在哪儿我都忘了,再也回不去…时光流转,再也回不到过去。
我拉着湘瑶站起来,让他贴着我站在我背后,像以前他教我唱戏一样,我们一齐唱:“日暮风悲兮,边声四起,万里长驱,雾暗云迷,腥膻如蚁,悲笳惨凄,悲笳惨凄,悲笳惨凄…”
我们一齐挥着袖子,他美丽的指尖幻化成莲,拭去假想中的泪。我往旁移了一步,看着他,我的袖子成了水,波浪般舞动,月色下,凉亭是我们的舞台,我们是彼此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