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脸上划下一道狰狞的沟壑,才看清是他。
他认出我来,摸我的头,那是戊子年十月初十,又是我的生辰。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冒了出来给我过生辰,因为铁生要他们出来过,他说:“你是孟冬,跛子怎么死的?”
“独眼张一枪崩了他。”
“我一枪崩了独眼。”他说的时候把枪伸了出来,笑得自在。
我端了一碗黄酒给他:“你们是兄弟。”
“人不该有兄弟,他抢走你娘。”铁生一饮而尽。
我看了他很久,端起一碗卤肉和提了一坛子黄酒去了白沙河河岸。
“水树,姐姐跟你来喝酒。”我坐在渡船上看他,他没说话。
我说我真像我娘,他抬眼看了我一下:“姐姐,你不会被游街的。”
“因为我爹是革命党?”
“因为你不是狗。”他微微一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