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许修仪是清醒的,原来她的话语里往往包含着告诫的成分。
她又想起十年前许修仪催促自己要快一点立太子的事来,现在看来都是事出有因。难道十年前就……五万和五十万,这是怎样的差别!这是自己和潘美人的差别吗?这是一个皇后和一个宠妃的差别吗?可是皇上还总是拿什么“母仪天下”一类的幌子来掩盖着一切。这图再无什么用处了,就像自己……她想起汉成帝的班婕妤那有名的《怨歌行》:
“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现在自己也如这团扇,“恩情中道绝”了。她拿来了剪刀,然后打开了图,但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图只剪了一个小口子,她就弯着腰喘成了一团。小宁赶忙过来扶着她并随手拿过她手中的剪刀;她还要阻止小宁,但她已没有半点力气了。
她再一次被搀扶着走向卧榻。她的胸脯起伏着,她感到了呼吸困难。
皇后住进了显阳殿。准确点说,她是躺在显阳殿的病榻上。
躺在病榻上,她看着殿内的设施,只感到陌生,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这种感觉,颇像初入宫时那样,仿佛心漂浮在大江上,没有着落。但那时候,皇上和自己是由藩王和王妃的身份转换成皇帝和皇后的,那时候,皇上待自己,和在江陵时一样,和新婚时一样。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在变着,皇上已经变得这样的陌生,陌生得就像住进这殿的感觉。而自己的变化是什么呢?红颜不再是自不待言的,新鲜感没有了,自豪感没有了,连快乐的感觉也没有了;有的只是疑惑、惊悸、失落和悲凉,也许,还有的就是一个皇后所不该有的——怨恨!
阔大的显阳殿,像一只巨大的龙舟,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卧在舱内;大江在汹涌着,咆哮着,龙舟在颠簸着,但她只能看着舱顶无能为力。
江陵……江陵……殿下……皇上……
皇后病着,并且已经很严重了。她拒绝进食,只几天下来,她已经瘦得脱了形。
御医来了,叹口气,又走了;皇上来了,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皇上也走了。
现在似乎说话都有些困难了,皇后侧着身子示意小宁;小宁为她揭了被子,但她并没有下床的力气。小宁就问她要干什么,她用手指了指书案,气喘吁吁地说:
“司马……”
小宁又把皇后扶到榻上,然后找到了《司马相如集》,并为皇后翻到了《长门赋》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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