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受了潘美人的影响,他更爱享乐。
自皇后忧愤卧疾以来,太子朝夕侍奉,有时衣不解带。后来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传闻,因此皇后一驾崩,太子就不吃不言,但常常叹息怨恨至于切齿;他也不常哭,一哭则悲痛欲绝。太子水浆不入口,刘义隆起初闻知以为只是少年恋母之故,因此并不十分留意,只是告诫东宫官员让他节哀而已。
三天以后太子仍不食不言,刘义隆就生气了,他让徐爰奉旨前往东宫责备太子:
“毁不灭性,圣人之制。《礼》云‘不胜丧比于不孝。’有我在,哪得自毁如此!可即强进饮食!”
太子虽然奉旨,但是一顿只吃数合(十合为一升)而已。刘义隆召来太子中庶子袁淑问太子近况,袁淑不敢隐瞒,就如实禀报:太子一顿数合,不尝果蔬。当然,袁淑没敢提太子在东宫狂怒之中打碎睡佛一事——太子回东宫对着睡佛大怒说:“不保佑善人,要佛何为!”随即太子就砸碎了睡佛。
听说太子如此不听教诲,刘义隆由忧伤怜悯变而为皱眉怒了:太子如此,社稷何寄!他当即令御者驾车,他要亲自去东宫。
皇上的车驾驶出了台城东门万春门。
秋风中,落叶扑打着车驾。皇后的病逝与秋风的萧瑟,似乎都让刘义隆有了中年人的感觉。一路上,他都无言地枯坐着。
不久,车驾进了东宫西门奉化门。
在东宫,太子在侍者的搀扶下恭候父皇。行礼完毕,刘义隆见了一向体格健壮、腰带十围的太子一下子瘦弱如此,来时的怨怒之气顿然全消,随行的徐爰、庾炳之等人见了也不禁暗自落泪。刘义隆用平和的语气说:
“食量过少,有毁体魄。前几日徐爰宣旨,儿知我意吗?”
太子垂手而立,不一言。
“我近来再无他病,但为了你,心中抑郁将堵塞成病。”
太子仍低头不语,徐爰就接着说:
“皇后仙逝,陛下已过于忧伤;太子若不体念,将使陛下过忧成疾,这岂是为臣为子之道!太子应强进饘粥,不要再使陛下悬心。”
饘粥,稀饭,古人守丧期间常食用。
刘义隆听了徐爰“强进饘粥”一句,就说:
“东宫僚属也奉敕劝逼,你仍日进一溢(约合今一百克),为何?”
“儿随雷次宗学《礼》,”太子这才含泪开口答道,“《仪礼丧服》上说:‘饘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不食菜果。’”
“既说‘朝一溢米,夕一溢米’,你如何一日只进一溢米?”
太子再一次含泪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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